甘孜日報 2024年08月14日
◎張強強
綠意盎然，翻涌成夏。在生命燦爛熱烈的美好夏日里，我滿懷期盼地翻開了作家李娟的《羊道：前山夏牧場》。跟隨著潔白如云的羊群，無拘無束地漫步在廣闊無垠的綠意中，帶著愉悅的心情感受了一場牧歌里的靈魂放逐之旅。
《羊道：前山夏牧場》是李娟“羊道三部曲”的第二部，全書由35篇文章結集而成，講述了作者跟隨哈薩克牧民扎克拜媽媽一家，從寒冷的塔門爾圖春牧場輾轉遷徙至水草豐美的冬庫爾夏牧場，以平和悠長、幽默活潑的筆調，原生態地記錄了哈薩克牧民在冬庫爾夏牧場的經歷，生動描繪了哈薩克游牧民族與大自然生死相依，充滿艱辛苦難而又自有其尊嚴與樂趣的生活。
“較之戈壁灘的荒涼，夏牧場綠意洶涌。就算是陰天，也沒有一點陰天應有的沉郁之氣。雖冷而不寂，萬物升騰，生命跡象沸沸揚揚。”正如書中所描繪，如果說春牧場是大地上零星綠的裝點，那么夏牧場則是飽藏濃綠的生機。相比于荒涼寂寞的春牧場，在寧靜悠長的夏日陽光的滋養下，夏牧場無疑是草木蔚然、豐盈從容。作者用活潑的文字將哈薩克游牧民族在冬庫爾夏牧場的生活經歷呈現在我們眼前，這是一個水草肥美、森林蔥郁的新世界，除了有勤勞的扎克拜媽媽一家，善良友愛的鄰居們，有可愛的牛羊馬、駱駝、狗狗、索勒，還有說不完道不盡的新鮮故事。
每翻開一頁，如同踏入一段由作者精心編織的夢幻旅程，仿佛每一步腳印都踏在柔軟的時間之上。她的文字，輕柔卻有力，樸素而不失深邃，如同夏日草原上拂過的微風，清涼、明亮又飽含生機。書的前半部分像是雨后牧場青草上的水珠，輕盈又閃著光。草原上的生活是枯燥寂寞的，但牧民們卻用自己獨有的方式裝飾著普通平淡的日子，賽馬、深夜舞會、草原歌會、婚禮……他們利用牧場繁盛的時期開始了游牧民族最盛大的狂歡，讓整個夏牧場變得生機勃勃、熱鬧非凡。書的后半部分，作者逐漸生發出諸多的人生感悟，它們帶著特殊的生命重量，卻又不顯得矯揉造作她告訴我們要始終保持對生活的熱忱，內心就會如夏牧場一樣蔥郁繁盛。正如書中寫道：“只有忍受限度之內的生活，沒有完全不用忍受的生活。‘忍受生活’——聽起來有些消極，其實是勇敢的行為。在牧人的堅持面前，無論什么樣的痛苦都會被消融。”
最初閱讀這本書時，我總是會情不自禁地發出疑問：遷徙之路如此艱辛，為何牧民們還會不辭辛勞地遵循這樣的生活方式呢？當最后合上書的一瞬間，我找到了心中的答案——牧民是深藏在夏牧場上的珍寶，他們生在牧場，長在牧場，更是將自己的靈魂深深扎根于這片久遠而廣袤的土地上。目之所及，皆是所愛，心之所向，皆是美好。這本書告訴我們，要像勇敢樂觀的哈薩克牧民們一樣，再顛沛流離的日子也要閃亮地過，生活就會處處遍布詩意，最終盈滿希望和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