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4年09月30日
◎文雪梅
秋風蕭瑟，秋意漸濃。漫步在小城的秋色里，不知不覺間，空氣中飄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回頭張望，路旁一樹桂花撲啦啦入了懷。走近樹下，深深凝望一樹繁花，不由想起那句膾炙人口的古詩來：“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飄。”桂花香，果名不虛傳，香飄滿城，讓人沉醉。
桂花是我國傳統十大名花之一，栽植歷史悠久，品種繁多，主要品種有丹桂、金桂、月桂等。桂花開時，清可絕塵、濃能遠溢，但她終究不是大紅大紫的花，花朵很小，不顯眼，淡黃色的花開得樸素、熱烈而執著，如米粒般大小的花朵鑲嵌于葉腋，或近于帚狀，密密匝匝，又如天上的星星，在秋陽中撲朔迷離。同時，桂花也是平凡的花，她不是神奇草本，也非等閑藤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屬于灌木或者小喬木。自認為灌木、喬木都是粗熟型的，恰似“女漢子”的模樣，粗枝大葉，不拘小節，沒有鄰家妹妹的小巧玲瓏和婉約恬靜，但是，她還是出乎我的意料，奇跡般的開花了，還能結果，這難免讓人心生喜歡。
一直以來，在我心目中，認為桂花這個名字是有些俗氣了，鄉土味太濃，“桂”和“貴”諧音，想想，有哪一種嬌滴滴的花朵起這么一個灰頭土臉的名字呢？但是，她何嘗又不是金貴的花呢！看來桂花又有榮華富貴的寓意了。不錯，她一年四季生機盎然，亭亭玉立，不與百花爭春，卻香冠群芳，古往今來，被多少文人墨客所喜愛。宋代詩人呂聲之寫桂花：“獨占三秋壓眾芳，何夸橘綠與橙黃？自從分下月中種，果若飄來天際香。”詩中凸顯了桂花的名品和奇香，這么看來，桂花還真帶有幾分“仙氣”了，其神秘莫測是毫無疑問了。李清照詞寫桂花：“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留香。”桂花秉性溫雅柔和，自有其獨特的動人風韻。
“桂花秋一苑，涼露夜三更。”仲秋時節，迎著秋風秋雨，千樹萬樹桂花開，花蕾滿枝，暗香浮動。桂花開了，似乎天就冷了，她就是所有花朵中最敏感，也是最溫情的，她最先能觸摸到季節的變化。我們在薄涼如水的中秋之夜，在桂花肺腑的香味中，面對夜空中的一輪明月，慢慢體悟思鄉的愁緒。
人以花為榮。我對桂花是情有獨鐘的，只是很可惜，桂花屬于南方嘉木，在北方見到的不多。還記得，自己工作的大院就有棵不高的桂花樹。那年秋，從樹下走過，滿樹馥香彌漫在唇齒間，我駐足，屏住呼吸凝神尋找。這時，有人才指著一棵開花的樹說那就是桂花，花香由它而來！
我唏噓不已：“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桂花啊！”從此，我總會對那棵桂花樹多看幾眼，就像關注的一個人，在周圍眾多的花草中，唯獨那棵桂花樹時刻讓我惦記著，牽掛著，她的綠葉，枝桿刻進我的心底。那棵樹，在春天換出新葉，夏天濃密肥厚的葉子蓬蓬勃勃，秋日花香彌漫，冬日在寒風中依然郁郁蔥蔥，見證風骨。我想，這是桂花自然生存的規律，也是一棵常青樹生存智慧吧。
我知道，很多花都是有香氣的，而桂花的香氣卻很獨特。很多人以為桂花一開，便滿城芳香，是香餑餑，有著不可抵擋的誘惑，總想把她折下來獨享這份味道。可是，讓那些喜歡囚花的人來說，是大失所望了，因為桂花的脾氣有些古怪，一旦折下來放在鼻前，卻沒有一點味道。這么說來，桂花骨子里的傲氣那是不言而喻了。
很多好看的、香氣撲鼻的花都是中看不中用，而桂花則不同，她完全可以靠顏值來吃飯，卻偏偏選擇了實力。桂花不僅花香怡人，還有重要的實用價值。桂花酒香醇濃厚，甘冽爽口，是酒中的佳釀；桂花月餅不但美味好吃，帶著淡淡的鄉愁；桂花糕更是清甜爽口，口感酥軟，讓人回味無窮；桂花茶香味馥郁持久，湯色綠而明亮，具有溫補陽氣、美白肌膚等諸多功效。
“人隨風過，自在花開花又落，不管世間蒼桑如何，一城風絮滿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香暗飄過。”就像歌曲中唱得那樣，薄涼的風中，桂花安安穩穩，淡定從容，在秋日的清輝里，搖曳一樹的芳華，任時光流長，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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